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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珠江新城总规划师的骄傲与遗憾:已成广州“心脏”地下停车位太多

时间:2017-06-20 08:47    作者:宋元明清   来源:和讯    热搜:广州,广州阅读量:4933   

时代周报记者 马欢 发自广州

与其他一线城市现代化的CBD不同,在广州(楼盘)CBD珠江新城最核心的中轴位置,有一座保存着岭南水乡格局的古村。每年端午节,这里都会上演热闹的岭南民俗龙舟赛,在炫目的地标建筑群背景下,青砖黑瓦的传统建筑群体现着此地岭南水乡的前身。

这座猎德村的存在,让广州的CBD得以区别于其他众多的CBD。

就在最近,全球权威的城市评级机构GaWC发布了2016世界城市名册。在这个以“高级生产者服务业机构”为指标的评选中,广州因其CBD的不断提升,首次列入全球49个一线城市,在中国内地仅位列北京(楼盘)、上海(楼盘)之后。

鲜为人知的是,这个CBD来自十多年前一份经费仅50万元的规划方案。

华南理工大学教授袁奇峰是这份方案的操刀者、原珠江新城总规划师,他也是珠江新城规划检讨项目负责人,谈起从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的珠江新城规划,没有人比他了解更多。

“珠江新城的规划,我们做了五年,给我的规划经费就是50万,最后是我带了一帮华工的实习生做完的,我们全是出于对广州有感情,才在这么低费用的情况下去做的。”袁奇峰对时代周报记者回忆道。

随着当下城市发展一再加速,十多年前的这份规划开始遇到交通等方面的瓶颈。

今年4月6日,广州天河区CBD管委会宣布出资1000万元寻求创意,把天河中央商务区打造为世界顶级中央商务区,其中,珠江新城是改造的重点。

一个多月后,经过7位专家的评审,艾亦康环境规划设计(上海)有限公司(AECOM)和广州市城市规划勘察设计研究院(下称“广州规划院”)的联合团队脱颖而出,成为中标单位。

从50万元到1000万元的经费提升,从本土规划到国际视野,作为三大国家级CBD之一的广州CBD,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团队主持众多一线项目

天河CBD管委会副主任黄德树宣布,本次不是“重建”CBD,而是针对已成型的区域进行微改造,解决这些年来出现的交通、环境等城市问题。

在袁奇峰看来,带有岭南风情的猎德村应属于微改造的范畴。“我们认为猎德村不需要大改造,如果适当梳理一下,变成一个在CBD里的村庄,应该会变成一个颇具风情的街区,可以把广州的历史往前推个几百年。”他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作为一家全球顶尖的全方位综合服务企业,AECOM参与的国际大型城市的项目包括:美国纽约世贸中心重建工程、洛杉矶市门户规划设计、结合城市与社区可持续发展的2012伦敦奥运会和2016里约奥运会主场馆总体规划等。而在国内,AECOM参与规划设计工作的则包括北京城市副中心总体城市设计和重点地区详细城市设计,北京怀柔雁栖湖国际会展中心项目总体规划、建筑设计、景观设计,上海陆家嘴(600663,股吧)金融城城市活力提升空间框架研究,上海黄浦江东岸21公里滨江开放空间贯通设计,上海浦东新区重点城区绿色景观综合提升改造策略等。

对于天河CBD,AECOM高级副总裁、大中华区战略与发展负责人刘泓志提出一个概念:富有岭南生命力的CBD。

“在这个CBD中,人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我们要做的是人情味的微改造,众人共享的智慧网络和山水间的生态城。”刘泓志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按照整体项目计划安排,目前正在进行的是第一阶段的现场工作营。

AECOM与熟悉当地情况的广州规划院组成了联合团队,在广州驻地一周调研。

“这次调研着重了解人群的需求,我们除了通过前期的大数据分析得到不同人群的活动特征外,更注重现场的观察访谈,对象包括当地工作和生活的人、观光客、商务人士,以及城市中的弱势族群,甚至都市中的小动物都是我们关注的对象。”刘泓志说道。

调研要走街串巷,刘泓志开玩笑说这是大家“一起用脚步丈量天河CBD”。

刘泓志认为,广州开放与包容的经商文化、深厚的地方人文底蕴以及多元的生活社区基础,是其他以国际商务功能为核心诉求的CBD所艳羡的资源。

方案强化社区生活

猎德村让刘泓志尤其印象深刻,在他看来,这是突出珠江新城与其他大都市CBD差异的文化基因。

“在高楼如此密集的城市中心区,这些祠堂、天后宫、村口牌楼等充满地方色彩的传统村落要素,瞬间拉长了天河历史的纵深,给我带来引发很多的启发企图与想象。”刘泓志评价道。

调研过程恰逢端午节的龙舟竞赛,并受邀参与了一场盛大热闹的龙船饭。

“当地居民介绍,仪式包括了起龙、采青、赛龙、探亲、招景、吃龙船饭、吃龙船饼、唱大戏、藏龙和散龙……” 在刘泓志看来,这些充满岭南特色的民俗文化,所展露出来的好客和三代同堂的家族传承,也将启发他的团队在微改造的过程中,除了保留岭南特色的物理空间特色,更多地是找回社区人文在历史中酝酿出的温度。

“反映在天河CBD的商务活动空间中,就是怀抱文化自信,做好东家来营造更为开放包容的国际交流平台,俗话说和气生财,我相信这会是天河同乐共享的精神体现。”刘泓志说道。

刘泓志还在调研中观察到两种有趣的社区商业形态,一个是兴盛路以主题餐饮为主形成的活力街道,一个是广粤天地以社区商业为中心形成的开放式社区商业。

“在国际CBD案例中,商住混合的情况非常普遍,甚至可以说,高效能与高活力CBD都是通过商住混合来增加商务中心区的社区性与安全感,背后其实也有更合理的经济逻辑。”刘泓志介绍道。

刘泓志以东京的六本木地区举例:“这里有三座大家熟悉的标志建筑,其中东京中城、六本木之丘是商业综合体,而国立新美术馆是重要文化设施,有趣的是这三者并非各自独立,而是通过社区生活联系与缝补了各具文化特色的主题商业,形成‘六本木艺术三角’,在这三角形的区域间,活跃的商业氛围与强烈的社区认同感融合为一。类似的例子还有伦敦的南岸艺术文化街区、纽约的高线公园所带动的街区复兴,都显示了商业与文化设施和社区发展的良性互动。”

有了世界级街区的经验,刘泓志透露,改造方案将进一步促进社区生活和商业运营形成内在驱动的结合,运用周边高校、河涌水道、古村文化等,培育丰富多样的街区文化,期待天河CBD也能逐渐形成多个各具特色的“社区生活圈”,在宏伟的中轴天际线之下,也有亲切动人的社区生活。

50万元的CBD规划方案

作为天河CBD当之无愧的核心区,如今的珠江新城拥有以东西塔为代表的118座甲级写字楼,平均楼高40层以上,总建筑面积达1250万平方米,是广东省最庞大的商务建筑群。

然而,这里经历过20多年的曲折发展,曾险些成为纯住宅区。

1993年,珠江新城规划启动,以美国托马斯规划公司的方案为基础,最初的规划版本中,该区域定位是“未来的广州新城市中心,将统筹布局,综合商贸、金融、康乐和文化旅游、行政、外事等城市以及功能设施”。以时任广州市长黎子流的设想,市政府也将考虑整体迁入珠江新城。

项目启动的1993年,已谋划30年的广州地铁正式开工。珠江新城从一开始就背负着为地铁筹款的重任。1996年出任市长的林树森曾在回忆录里算过一笔账:按当时的价格,珠江新城预计可以取得220亿元土地出让金,扣除成本后,能为地铁建设提供100亿元。

珠江新城启动时,土地整备工作尚未完成,等到土地可以转让,1997年金融危机又让港澳投资者出现大面积资金链断裂,写字楼开发陷入停滞。

“1999年就有人大代表提出来,说我们花了50亿整备土地,用了六七年,没有一栋真正的商务写字楼建起来,广州是不是不需要CBD这个概念,建议把这个珠江新城改成一个纯住宅区,并且,这个提案作为人大提案被正式提出来。”袁奇峰回忆道。

1999年,还在广州市规划院工作的袁奇峰遇到一个机会:启动六年却迟迟未能发展的珠江新城要调整规划,但项目设计费仅50万元。领导重视、要求奇高、费用极低,因为“觉得有意思”,袁奇峰就把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接了过来。

第二年,广州开始实施《广州城市发展总体战略规划》,“东进南拓西联北优”八字方针的城市发展战略步入全面推进的轨道,停滞的珠江新城终于遇到新机遇。

“这个空间发展战略一出来,你发现珠江新城的地位就凸现出来了,按照以前的发展战略规划,广州的中心还是在老城区。但是按照‘北优南拓东进西联’这个城市结构来看,珠江新城是在广州核心部位,区位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袁奇峰介绍道。

停车位过多是最大失误

如何在广州快速变化的社会经济环境中把握珠江新城的发展,并非易事。

2003年,珠江新城又进行了一次调整。规划检讨从建设国际性城市的战略高度重新提出了建设广州市21世纪中央商务区的目标。

“这次受批评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作为一个应该要求集中发展商贸、金融等综合性商务活动的中心区,在其商业区位优势还没凸显之前,已经受到大量更具有短期市场效益的房地产业或政府办公建筑的侵蚀,珠江新城有变为广州一处普通高档居住区的趋势,而不是成为能够负担大规模综合性高端商务活动的城市CBD。”广州市规划院的文章中写道。

此次规划也检讨了土地问题。

“比如说为了政府可以获得这块土地,就按照征收自留地的政策,给农民留了很多经济发展用地,这样政府手上的土地就非常少,政府又在有限的空间里做到财务平衡,所以说容积率总的来说不低。你看到珠江新城住宅容积率都去到了5,很多建筑高度都突破100米。”袁奇峰表示。

作为珠江新城规划检讨项目负责人,袁奇峰和团队此次增加了绿地面积,地标性的双塔从远离江岸的一侧被挪到江边,并增加了第二少年宫和广州图书馆新馆。针对交通问题,他们决定让高快速路网进入,并增加了APM线。

此后,珠江新城逐渐迈上正轨—2014年的统计数据显示,珠江新城所在的“天河区CBD”,在2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产生了2114.47亿元的地区生产值,占广州GDP的12.7%。

多年来,袁奇峰没有停止过检讨。他认为,规划之初珠江新城地下停车场按照常规的高容积率配套是最大的失误。完成规划后不久,袁奇峰先后到纽约曼哈顿和香港中环考察,“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搞错了”。

“我们当时唯恐没地方停车,每个楼都配了很多车位,这就导致高峰时车可能进不了停车场,下班时又出不了停车场—我们的疏解能力支持不了这么多停车位。当时受我们的水平和见识所限,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我觉得是最大的遗憾。”袁奇峰表示。

尽管如此,多年后,珠江新城已成为他职业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成为了广州最重要的核心区。

“自从有了珠江新城,广州不输给国际上任何一个大城市,有了一颗心脏”,也带来了总部经济,“这些楼宇创造的价值非常大,客观上为广州制造了一个经济与现代服务业的中心”。

2016年,天河CBD的 GDP总量达到了2700亿元,占全区的71%,同比增长9%。

每一天,大量人口涌入珠江新城,他们被这里塑造,也塑造着这里,而终于,让珠江新城到了需要再改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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